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昆山是個充滿打工仔的城市,走在路上,冷不防就會有私家車靠近,從搖下的車窗問你要不要搭車。

 

每個城市形成的條件不一樣,對黑車的解讀,從非法營業慢慢轉化成雙方你情我願,有需求才有供給,司機和乘客雙贏的必然產物。以昆山為例,因為靠近上海,當末班高鐵、大巴開出,要再想從上海回到昆山,除非不在乎銀子直接打車,找黑車拚車變得非常重要和理所當然。 (基隆的鄉親啊!想必心有戚戚)

 

下午六點的杭州東站,往上海的車還要等到八點多,各拉客人員無不扯起嗓門,對每個進出售票大門的人問著:

「要不要去上海?」

「去蘇州嗎?去不去蘇州?」

 

一聽我要去上海,立刻將我迎上等在外側車道的麵包車。這輛麵包車真的挺可怕的,椅墊都快坐壞,車窗有縫,車門也缺乏潤滑,坐在裡面不斷盤算是不是該下車走人。

 

原以為是這輛麵包車上路,那真是太小看杭州的黑車作業。又等到兩位大叔上車後,麵包車載著我們在市區繞了圈來到大巴集散處,這是往蘇州的大巴,是那兩位大叔的目的地。這時候出現爭執,杭州東站的拉客人員應該事先打電話通知大巴人員,不知為何沒通知到,這下往蘇州的大巴客滿,兩位大叔飆起髒話,因為他們原本還有高鐵可以搭的。麵包車司機也很不爽,硬開著車在路上尾隨他們並閃大燈,眼看又開始互罵,心裡不禁後悔上了賊車。還好這些人無膽無識,說穿了就是貪小便宜,我不斷跟麵包車司機說我還要去上海咧!麵包車司機悻悻然將我載到另一個往上海方向的大巴集散處,大巴車正要出發,幸運地趕上了車。

 

一路上會有老鄉偷偷摸到大巴司機旁,問到

「嘉興能不能停?」

「松江能不能停下?」

每每嚇到大巴司機,斥喝他們在高速上不要站起來走動。說起這黑車還是重視安全的,甫一上車,就有大巴人員叫大家繫上安全帶,還是頭一回在中國大陸坐大巴車被要求繫安全帶,真妙。

 

那些成功說服大巴司機中途停靠的,在黑暗中於收費站下車。這下恍然大悟,以往在收費站路肩出現的一大群扛著行李的男女老幼,原來是這樣來的。

 

花了一百塊從杭州來到上海南站,果然一出站就有黑車拉客人員湊上來,一開口三百塊再來降到二百多。心想這不跟自己打車回去一樣,怎麼這麼沒競爭力,還是趕快到上海虹橋才是上策,再晚連黑車都沒得坐。繼而一想,就算真的沒車好拚,這兩三百塊也夠在上海睡一晚,第二天一早坐第一班車回昆山。

 

晚上十點的上海虹橋長途巴士售票口,鐵捲門早拉下,但那本來就不是重點,這時要豎起耳朵,仔細聽拉客人員的吆喝,聽到昆山張浦就趕緊湊上去自投羅網。運氣很好,自投羅網的還有另外兩位大姊,這下肯定可以立馬出發。運氣更不錯的是這回碰上的師傅人很好,談吐間可以發現是位厚道的人,吸引兩位大姊忙留下他的電話,日後直接聯絡,少了拉客黃牛的剝削。

 

這位師傅真的人不錯,把我們每個人分別載到住處,而不是在昆山南站統一放生,害我差點也想留他的電話,更覺得這一百塊花的值得。最近主管機關打黑車打得嚴,這一路黑車的體驗會怎麼演化下去,令人好奇繼續看下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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